13. 第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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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俟尘理了理鬓角的碎发，慢慢解释：“上次我见阿妹吹奏过一首曲子，那根笛子与您腰间的大致相像，况且您又是云灵五大长老之一，所以我就斗胆猜了猜，阿妹或许就是师承您之手呢！”

谈到月长老，不得不从十多年前说起，那时的他最爱琢磨乐曲，若说一声所爱，也莫过于与笛声相伴了。

白日里痴迷于笛子，夜晚就燃着灯谱写曲子，若说是为了谁所做，那倒是没有一人，可若说是喜爱，那就算得上是如痴如狂了。

月长老在无碧峰的那些日子，几乎也和花长老一般，不怎么管理族中的事务，有什么就是跟风。

白以迟学笛子的时候，并不是她自己愿意去学的，而是月长老拉着求他学，他希望有一个可以懂他，传承他技艺的一个人，好不容易族中来了个女娃娃，年纪又还不是很大，自然得宝贝起来，什么都教一些。

只记得白以迟刚学笛子的那一天，月长老求了许久。

月长圆花了半月的时间，亲手为她寻了做笛子的材料，也就是白以迟现在手中拿着的那根，白玉无瑕，吹出来的声音也算是顶尖的了。

他将笛子用锦盒包装起来，特地白以迟拜师那天当做回师礼赠给了她，他说道：“像这样的好笛子世上可是稀有得很，得到了算是你的福气，好好珍惜。”

白以迟拿出看了一眼，满脸嫌弃，随即将笛子扔在地上，还磕坏了一角，稚嫩的声音尽是愤怨之情：“我才不学什么笛子，什么用都没有，不学不学！”

那时她才到无碧峰不久，父母逝去的事情成为了她心中抹不去的阴霾，白以迟日日痴傻地躲在墙角，掩面而泣。

月长老就蹲下来，耐心地安抚她，他摸着白以迟的脑袋，说道：“你要是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，在我们这里不需要掩饰着什么。”

那时是白以迟第一次听到月长老这么说，周围的人不知道实情，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。

“哎哟，这妞儿也是够惨的，这可怎么办才好？不会以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，又不愿意和别人说话，岂不是要被这同龄的给欺负上？”

“是啊，才这么大点儿，也不知道以后变成什么样子的人，我听说啊，有的人后来因此疯掉的都有，可怕啊！”

可是后来，白以迟并没有按照她们脑中所想的那样发展，而是高高兴兴地活了下去。

她遇到了表面上不苟言笑，内心却视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族长。

还有夏长老，白以迟被带到夏韶尹身边抚养，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。

胡子爹爹，每天都拿各种东西来逗她开心。

而月长圆就和其他不一样了，他擅长倾听陪伴，他不会用常人的眼光去对待白以迟。

有一日白以迟竟耐下性子来，和月长老聊了一个多时辰，月长老问她：“我们的以迟为什么不开心呢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愿意说出来呀？”

白以迟一开始还是不愿意说话，直到月长老这么一直陪着她，她才肯说出来，只是她知道目前不能说出实情，是族长这么教给她的。

“我是被捡来的，爹爹娘亲都不要我了，我害怕……”白以迟糯糯的声音很惹人心疼。

月长圆是个秀气书生，却又不似平常书生一般，喜欢讲些大道理，他懂得适可而止。那段时间，他陪白以迟发疯，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她，貌似又回到了生活的原点。

后来白以迟逐渐开朗了起来，他又问白以迟：“现在你还觉得那些事很不美好吗？”

白以迟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我想学笛子，只是上次被我磕坏了边边，怎么办？”

月长圆安慰道：“没关系的，只是一角而已，不必太去在意，只要他还能用，就不成问题。”

后来她的乐理知识就拜在了月长圆的门下，白以迟勤学苦练，终于出了师，月长圆就鼓励她：“说过你可以的，你就可以。”

后来月长圆在这方面遇到了瓶颈，任谁也无法打通，只好放下族中长老之位外出游历去了，期待能在游历的过程之中更进一步。

他离开时只对白以迟说了几句话：“你要记住，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，你都要相信你都可以克服，谁欺你辱你，你就以其人之道，还治其人之身，只有你更强大了，才能将他们死死地摁在地上，你永远要掌握主动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