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过黄河以后雨便下个不住,道路泥泞行军不便,大军就近驻扎在了相州治所菅城。
“奚娘子,药熬好了。”葵香推门进来。
菅城建有离宫,她们虽也跟着住进了离宫,与那些金碧荧煌峻宇壮丽的宫殿却无关,被安置在最偏僻的一角,六个人挤在一处,条件甚是简陋。
但比起餐风露宿无疑是要好得多。
播云春纤秋窈三人浣衣去了,葵香方才一直在小厨房煎药,奚骊珠则留下照看病倒的种月。
种月欠起身,主动接过药碗:“怎好劳动娘子,我自己来。”
奚娘子认为自己和她们没什么两样,种月却不会当真。
冯常侍虽说过她们都是伺候大魏皇帝的这种话,但一路行来,魏天子何尝要人伺候过?满打满算也只召见过奚娘子一人而已。
这离宫内最不缺年轻貌美的宫婢侍姬,更是用不着她们了。
奚骊珠见她情形比之前两日转好,就没再坚持,顺手把木匙递给她。
药晾的正好入口,种月嫌苦,没用木匙,捏鼻一气儿喝完,俏脸顿时皱巴成一团。
葵香笑话了她两句,端着空药碗出去了。
种月重新躺下,看着俯身为自己盖上布衾的奚骊珠,蜡黄的脸上浮现出感激亦惭愧的神色。
“我这原也不是什么大病,忍一忍就过去了,倒劳烦娘子为我看诊,还去求冯常侍……”不然她一个俘囚,哪里来的药吃。
以前在刺史府时,她和播云负责伺候府中的女郎,因为心灵手巧擅于妆扮,在一众侍女中极为得脸。
纵然如此,问医吃药的待遇也是不敢想的,何况又是这种难以启齿的病。
奚骊珠道:“小病一延挨也能要人命,马虎不得。”
种月想起每次来癸水时那种疼就心有余悸,在床上打滚都是轻的,有时真恨不能撞墙。
同样是女子,别人就没有这种症候。比如播云,再比如秋窈,她们每次仅是略微有些不适而已。
正因如此,秋窈一度觉得种月是为了偷懒才故意夸大,直到半年前种月鼻中开始出血。
种月也顾不得羞了,变卖了平日所得赏赐,找了外面的医师诊治,钱财耗光也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。
好在只有癸水至时才如此,癸水一走就止了。任是心底再惶惑,她也只能装作无事一般,尽量不再去想。
这回随军北上,路途颠沛,又淋了雨,疼痛更胜以往,鼻血流的也多。种月直以为自己要不行了,和播云两个抱头痛哭。
若就这么撒手去了,她倒没有什么可依恋的,只恐留下这个一母同胞的姊姊在世上无人照料。
孰料奚娘子竟懂女科。亲为她把了脉,又询问了一些细节,跟着告诉她,她不会死,只是患了经行衄血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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