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 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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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合帝和太子本来殿中商议正事，忽听得宫人来报，说公主与太子妃在云尚宫中生了大气，将薛尚服发落去了宫正司。

“什么？”太子一惊之下直接站了起来：“你说太子妃生了大气？那太子妃现在何处？”

“回太子。太子妃与公主用过晚膳，已经回了东宫。”

明合帝与太子对视一眼。

“既有事，珩儿不妨先回去。”明合帝开了口，华珩心中也的确惦记，行了一礼便匆匆告退了。

待华珩出了大殿，明合帝便将郑立叫了来：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
郑立早将云尚宫中的事打听清楚了，见明合帝问起，连忙将云尚宫和司衣司发生的事一一道来。

“什么？真是岂有此理！”明合帝听到薛兰九竟将料子以次充好，分发到为华珣赶制衣服的绣娘手上，不由大怒：“此等贱婢，就该立刻杖杀。”

“皇上息怒。”见明合帝动了气，郑立急忙劝道：“公主已将人发落去了宫正司，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。只是公主今日怕是受委屈，皇上可要去凤阳宫中瞧瞧公主？”

明合帝点了点头：“确实要去看看。”

等明合帝到了凤阳宫，华珣早早便迎了出来，笑道：“父皇怎么这时候过来了？可曾用过晚膳？珣儿宫中刚做了桂花汤圆，父皇可要尝一碗？”

明合帝刮了下她的鼻头：“朕还怕你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，既有心思做桂花汤圆，想来是无碍了。”

“此等小事，有什么值得生气的。”华珣挽着明合帝的胳膊进了偏殿：“哪里有儿臣特意孝敬给父皇的汤圆重要。”

待在桌边坐下，华珣亲自盛了一碗送到明合帝手边。

“今日儿臣本是想去看看衣服制得如何呢，正巧芷涵马上就要出嫁，女儿便说让她进宫里挑挑料子，就当是儿臣为她添妆。谁知竟碰到这样的事情，说来，薛兰九还是齐王府的出身呢，却是这般的糊涂。”

“齐王？”明合帝回忆片刻，这才想起来薛兰九是齐王府举荐的，不由叹气：“那你今日岂不是当着芷涵的面发落了薛兰九？只怕芷涵觉得面上无光。”

“出了这样的事，儿臣难道就脸上有光吗。”华珣嗔道：“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无光才好。办差办成这样，儿臣没罚他们，已是宽容了。”

明合帝略略有些无奈：“那毕竟是你王叔，而且齐王并不直接掌管六局，虽是他荐的人出了差错，到底也不能怪在他头上。”

“父皇果真觉得此事与齐王叔无关吗？”华珣并不肯顺势放开这个话题：“当初，父皇让齐王叔掌管内库，皇嫂掌管六局，可这几年时间，尚服局、尚仪局、尚功局中，出自齐王府的宫人却是越来越多了。今日皇嫂亦去了云尚宫，回来后与我说，那薛兰九着实大胆，每年年底大盘递上的账本亦是假的。皇嫂贵为太子妃，薛兰九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，敢这样欺瞒于她。若说这些事情皆是薛兰九的主意，儿臣是不信的。”

明合帝皱起眉头，手指曲成环在桌上轻轻扣了扣。

“而且齐王叔掌管内库这些年，有没有过错儿臣不知，无功却是一定的。”华珣声音冷淡：“既然齐王叔管不好内库，那便让管得好的人来管。”

明合帝有些无奈：“齐王掌管内库这些年，没有功劳亦有苦劳。更何况，水至清则无鱼，有些事情是下人做的，齐王未必知道。”

“齐王必定知道。”华珣斩钉截铁：“父皇，儿臣虽还不知内库的具体情况，可齐王绝不是安分之人。父皇可知芷涵上次入宫时和儿臣说了什么？”

“左不过是你们闺阁女儿的悄悄话罢了，难道还能讨论什么朝堂大事不成。”明合帝笑着打趣。

“的确不是什么朝堂大事，可到底也与朝堂有关。”华珣一字一顿：“她劝儿臣于朝堂受礼，还说齐王叔会在朝中为儿臣进言。”

“什么？”明合帝不由失声。

“那天芷涵来宫中与儿臣说话，话里话外都是说朝臣不知好歹，逼迫父皇。让儿臣务必要坚持在朝堂上受礼。芷涵一个闺阁小姐，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情？必是齐王叔教她说的。儿臣与父皇闹了这些时日，齐王叔难道不知？可他仍旧鼓动女儿与父皇争执，甚至说出要在朝中为女儿进言的话，若说齐王叔此举是为父皇解忧，儿臣是不能信的。”

“她果真这样说？”

“儿臣骗父皇做什么。”华珣接着说：“由此可见，齐王叔绝不是安分守己之人，将内库放在这样的人手上，儿臣并不放心。儿臣知道父皇顾念手足之情，可齐王叔毕竟只是王叔，正如父皇所说，齐王叔难道没有半点私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