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 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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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安静了刹那，顾檀云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：“不会吧，那个不也是许家？”

“哎，虽是许家，但却是许家大房。”

女客语重心长，她与顾檀云聊得来，这会儿很是担心她上当受骗：“之前有贵女从隔壁那儿买了成衣，结果穿上之后竟然浑身发痒，次日身上便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，还有东街的百姓图便宜买了盐，结果险些吃死人！”

她语气抑扬起伏，仿佛亲眼见过一般。

又瞧着顾檀云虽然消瘦但如豆腐似的皮肤，暗想这样的脸蛋若长了红疹可真是暴殄天物。

顾檀云眸光微动：“只这一次意外，或许是巧合也不为过。”

女客摇摇头，压低声音：“其实还有很多不敢出声的，有人看见两间铺子的掌柜争吵，没过多久，二房就突然换掉了铺子中所有的盐，重新进了一批新的商盐。”

“大家听说后都不敢去买了。”

反正不过差几十文，对于她们这样的家世来说，这点儿银钱着实不值一提。

如果原因是这个的话，怪不得。

顾檀云垂下睫毛，遮住了眼底的沉思。

当今朝代的男女大防还未那么严苛，男女之间也可以结交往来，但女子的身份让她们终比不得男子肆意。

女客难得遇到一个聊得来的，分开前她拉着顾檀云的手：“相逢便是缘分，春日景美花开，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趣，檀云如有闲时，定要来找我顽，我家就在县衙后一条街的第二家。”

顾檀云点点头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，反倒是良儿倒吸一口气。

见此情形，女客更为满意。

她不介意友人身份的高低，但倘若是个嫌贫爱富、汲汲营营之辈，后面自是要逐渐疏远。

殊不知，顾檀云是压根不知那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
眼看天色不早了，主仆二人没有再闲逛，而是转道去了酒楼。

点了五盘招牌菜，松鼠鳜鱼、得月童鸡，蜜汁火方，梨花兔丝、姜醋金银蹄子，小二积极推荐：“客官可还要尝尝我们的樱桃酥？味道清甜，女客们都很喜欢。”

“不用，就这些。”

饶是如此便已经花费掉了一两银子，顾檀云表情未变，实际却是心疼不已，暗自发誓等会儿一定吃得一干二净！

“好勒，客官请稍等候。”

小二见好就收，等雅座间只剩下主仆二人，拘泥坐在桌沿边儿的良儿才抬起头，欲言又止。

顾檀云道：“有话便直说。”

良儿抿了抿唇：“刚才那位夫人住在县衙后街，怕是县衙的官眷。”

“那有如何？”

顾檀云挑眉，丝毫不在意。

不谈只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，即便对方只是普通的百姓，也没有任何区别。

说起来，原身的父亲也是八品小吏。

思绪一闪而过，等到招牌菜端上来，二人齐齐收了话语，只管埋头干饭。

酸甜可口的松鼠鳜鱼，外脆里嫩的得月童鸡，糖色鲜艳的蜜汁火方……还有其他菜品，味道各有千秋。

良儿哪里吃过这么好的吃食？这让她感到惶恐，每吃一口，都要微微瞪大眼睛，然后再小心翼翼抬头看一眼顾檀云。

五六次之后，她放下筷子，不肯再动。

顾檀云莫名：“怎么了？”

良儿脸色发烫：“少夫人，奴婢吃饱了。”

其实是没有饱的，但她始终牢记自己的身份，与主子同坐一桌已是逾矩，若再舔着脸吃，便是她不懂事了。

顾檀云抬起头，看见小姑娘懊恼的表情，和面前几乎未动的食物，内心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