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小精怪消失的全部过程，何艳妮才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。
‘真该死。竟然碰到了和触须怪能力相似的怪谈。它们也懂得伪装环境色，所以没有被触手迷惑，而是直接发现了我。’
心中万分懊恼，何艳妮觉得自己肯定是走了霉运。但也没别的办法，只能聚精会神，聆听起前排的动静。
很快，就在获奖观众的号码被念出来时。她已经暗暗屏息凝神，抬腿欲跑：如果真有怪谈上台的话，这段交接过程就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。
但这项计划很快出了意外。因为就在下一秒，评委团忽然发生了不轻不重的骚乱，掺杂着多多冰的迷惑发问。将她的注意力重新引向舞台。当看清台上的动静时，她的面色不自然地变了变。
‘等等，那个数字好像是……’
“——你哪只眼看到是7的，这不很明显是一个问号？”
在她得到那个细思极恐的猜测前，已经有怪谈提前一步代她说出答案——是评审员。
瞥了台上的数字一眼，有些旧的黑框眼镜上划过一道明显的闪光。接着它转过身，对多多冰冷笑：“这都不认识？不能干别干了。”
三足猫出现后，评审员起初的刻薄气质已经削弱了不少。话都开始说不明白，好像连脑袋都糊涂了。
但面对多多冰时，它却恢复了本性，嘲讽力度丝毫不减。只是音量减少了很多，似乎只是针对多多冰一怪。
那道闪光应该就是属于评审员的能力。也因此，多多冰没有反驳的打算，只是伸出一条胳膊揉了揉眼睛：“额，好像、真的啊。”
——何艳妮也几乎在同一刻认清了这个事实。因为下一秒，就在那个数字下面，一个均匀的小圆渐渐出现。似乎对于被误认感到不满，还憋着气闪了闪。
背后的冷汗不断冒出，直到浸湿工作服贴在背上。她紧紧抿着唇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恍惚中听到身后的细微讨论也越来越多，交流着这个奇怪的号码。
“怎么回事？又出错了？”
“我都不奇怪了。真是草台班子。”
“没事，反正见到三足猫了。也算值了。”
“……你们是真觉得这件事只是意外，而不是会场里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“你这个阴谋论者……”
吐槽和调笑传到耳朵里。何艳妮意识到：现在想要无伤走脱几乎已经不可能了。
因为在这桩意外后，似乎所有怪谈都开始注意舞台。于是她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双腿，同时紧盯台上的小精怪。暗暗祈祷它们不要把自己的存在直接揭露出来。
‘好在场子里的怪谈基本都没系红色丝带……等等，所以红丝带究竟是什么标准？’
心中快速闪过一个疑问。紧接着，多多冰也注意到后排的讨论，连忙问道：“牙仙，你们怎么回事？没让你们制造悬念，赶紧比个数字啊。”
此话一出，何艳妮发觉：那股轻飘飘停在自己身上、带着捉弄玩味之意的视线忽然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舞台上原本正飞舞嬉戏的牙仙们忽然齐齐停住，然后纷纷将脸转向多多冰。
刚刚的问号在空中又维持了几秒，便彻底消散。牙仙们散入无形，只有一只快速飞到多多冰眼前，龇起牙露出凶凶的表情，解下身后的小锤比了比。然后也立刻不见了。
‘这不就是看见我的那个……’
何艳妮的冷汗已经把睫毛都打湿了，视野糊成一片。
但那个叫做牙仙的生物只是对着多多冰发了通脾气，并没有交代她的踪影。似乎不高兴自己的恶作剧没完成。消失前，对方甚至看了她一眼，表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。接着便鼓起脸彻底不见了。
“大家……都懂，牙仙这种怪谈脑子太小，不懂事。我们也不重抽了，就7号吧！7号过来领奖品！！”
多多冰其实比何艳妮还要汗流浃背。意外频出之下，它内心的无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。深觉自己才微力浅，甚至隐隐出现了“赶紧结束好解脱”的想法。声音因此显得十分虚弱。
话音落下，一个坐在第四排的狗头人便应声站起。它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，对周围怪谈转了一圈示意。收获满满的辱骂和诅咒之词，才心满意足地走到评委团。开口时声音粗噶：“老子就是7号，来进货了！”
闻言，多多冰倾斜眼珠瞥了它一下。确认无误后，扶住桌子转动身体，然后艰难地摸向桌底。
随着动作，榨汁机向桌面短暂倾斜。半分钟后，它才将那张早已写好的纸条摸出来，气喘吁吁。然后在众怪的目光中，郑重将其放到狗头人的爪子上。
“下一次福利是比赛结束后发放，和这次、内容一样。我就只说一遍！”
放完后，它把狗头人拽得一个趔趄，示意对方先别走。然后面朝观众席，清了清嗓子，大声说道，
“首先，第一项！免费宠物养护服务，为期7个怪谈日！
内容包括剪指甲、削刺、心肺复苏……总之都可以的，七天内保你宠物不死！”
闻言，场下的托又带动一片叫好。为了保证自己安全，何艳妮现在也不得不认真听着，努力不把这些当作整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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